「我。」

「你。」

两个人同时说，又都不约而同的停住。

王秀丽看着曲溪，欲言又止，「我给你带了点小菜来，都是我亲手做得。我帮你放在冰箱里，吃没了你再打电话。」说完站起来。

「其实，我不怎么在家里做饭的。」曲溪早就看见她拎着的大包了，里面装得鼓鼓囊囊，此刻，她正弯腰往出掏。

听见曲溪的话，她的身体停顿了一下，随即笑着说︰「吃一顿也是好的。」然后把一个个保鲜盒拿出来。

透明的保鲜盒，能清楚看见里面的东西。一盒小黄瓜，一盒茄子，一盒糖醋蒜，还有一盒八宝菜，里面有地环、杏仁，切成小菱形的苤蓝块，豇豆和小辣椒，瞧着干净挺有食慾。

「不知道你吃不吃辣，这个小辣椒没什么辣味。你要是不喜欢就挑出去，反正没有几个，就是放进去提鲜的。」她一边说着，一边去厨房，打开冰箱往里面放。

曲溪的冰箱实在是很干净，因为里面除了牛奶和鸡蛋和水果，就没有其他东西了。

「外面的东西不干净，尽量少在外面吃。要是你不喜欢做，就回家吃。」她不回头看曲溪，似乎更像是自言自语，「反正家里每次做饭都是四人份。」

听见这话，曲溪的眼神黯淡了。自从爸爸再婚，她还从来没回家过。本来那个家她就不怎么回去，现在更是不想回去。

面对自己的生母还有那个弟弟，她觉得不知道该如何相处。人家都说双胞胎之间有心灵感应，可当那个同胞的弟弟站在她面前的时候，她竟然觉得一切都是在做梦。

这个梦好长，好像到现在都没能醒过来。

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，王秀丽的眼底有深深的失望。她想要亲近这个女儿，可女儿却一直在回避躲闪。她不敢逼得太紧，怕女儿逃离的更快。

二十四年了，她这个做母亲的并没有尽到一点责任。不管什么原因，她都心怀愧疚。她亏欠这个女儿太多太多，她会用剩下的时间来弥补。

「你想听我跟你爸爸之间的故事吗？」看着小心翼翼望着自己的妈妈，她的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一下。

她扭头不去看王秀丽，「我今天还有工作要做，以后吧。」

「好吧。」王秀丽的脸上讪讪的，「那你注意休息，我先回去了。」说完往门口走。

曲溪送到门口，她穿好鞋最后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，「多吃饭，少熬夜，晚睡对女孩子不好。」

看着她下楼，曲溪把门关上。

本来曲溪在外面跟客户见面，吃过饭才回来。可看见那些小菜，竟然有种饿了的感觉。

家里还有些大米，她熬了点粥。那些保鲜盒全都被她拿出来，打开盖子摆在桌子上，配上一碗白米粥，真是特别的开胃。

她夹了一个小辣椒，吃到嘴里，眼圈却红了，「还说不辣！」说完，眼泪就掉了下来。

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吃妈妈亲手做的小菜，心中五味杂陈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。

手机响了，是孟哲打来的，她按下接听键。

「你哭了？」只喂了一声，孟哲就听出她的声音不对劲。

「哭你个头。」曲溪故意喝了一口粥，「我在吃饭，辣椒太辣了。」

「你不是不怕辣吗？每次吃辣椒，都要捡最辣的朝天椒吃。」

「这是变态辣。」曲溪分辨着，「好了，不跟你闲扯，我还有工作要做呢。」

「这才说了几句，咱们都好几天没见过面了。」孟哲竟然开始撒娇了。

曲溪哆嗦了一下，「真是受不了你，我挂了。」说完挂断了电话，可嘴角分明带着一丝笑意。

方才盘踞在心中的阴郁一扫而光，收拾一下开始工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