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檀香炉燃尽,美人榻上的大美人听见动静缓缓睁眼, 一双桃花眼幽幽地将他瞅着。
“兵不厌诈。”慕长渊幽幽说道。
沈凌夕平静道:“你在说什么,为师怎么听不明白。”
他反手将门合上,假装若无其事道:“碧湖宫人多口杂,不比临渊水榭。你跑到我屋里来。被别的弟子撞见怎么办?”
慕长渊刚醒来,嗓音喑哑冷淡:“杀人灭口不正好是本座的专长么。”
魔尊性子本就乖戾,接触的人多了,总有得罪他的。
明知他是在说气话,可上神还是神色微凝,等目光转向卧室里的那一对龙凤红烛,神情又松缓下来。
沈凌夕试图缓和气氛:“你进都进来了,怎么不去床上睡?”
慕长渊理直气壮:“故意让你担心。”
“……”
就好像世上没人能抵挡得住一只猫猫朝自己露肚皮一样,谁又能抵得住大美人撒娇呢?
槐序峰昼夜温差大,慕长渊还是个病人,就这么和衣而睡实属胡闹。
可如果沈凌夕早点回来,他就不会睡这么久了。
沈凌夕走到美人榻边,伸手摸了摸他额头,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,又掐着他的脸揉了两下:“吃东西了吗?”
美人还在演:“没什么胃口……”
慕长渊吃东西一向挑剔,沈凌夕从乾坤囊里取出几粒丹药,试探道:“这是专门给筑基弟子过渡辟谷期用的。”
慕长渊也不问药叫什么名字,就端起旁边的冷茶吞咽了。
满室烛火摇曳,灯下的美人吞了丹药,挑衅似地瞪着他。
见慕长渊分明眼巴巴想要留在这里,却非要倔强地等他开口,沈凌夕彻底心软了:“下不为例。”
神魔交手时沈凌夕从不落下风,但除此之外,只要俩人对上,最后让步的都是他。
天枢仙君性子喜静,墨宗弟子们通常不会来打扰他清修,连洒扫弟子也一样。
魔尊得逞后,再开口就有股作妖的意味:“多谢师尊。”
沈凌夕:“……”
上神暗斥自己色令智昏,就是不长记性。
白天叫师尊和晚上叫师尊,口吻似乎有些不同。
铜台红烛垂泪,湮没了那寥寥几笔金钩。
慕长渊戏瘾又上来了,伸出手拽住他的衣摆:“师尊,弟子好冷。”
他手确实非常凉,沈凌夕不用碰就知道,瘦削的指节在烛火的照耀下,肌肤苍白得像半透明一样。
沈凌夕板着脸道:“难道还要我抱你上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