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意袭人,银纱曼舞,幽冷月光斜斜倾洒而下,照得艳丽卓绝的美人仿佛就要羽化登仙似的。此刻他们不知身在何处,周围不堪入耳的呻|吟消散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远处幽怨的歌声:
“……海神山鬼来座中,纸钱窸窣鸣旋风……”
“……呼星召鬼歆杯盘,山魅食时人森寒……”
歌姬像被薄纱蒙住了檀口,嗓音忽近忽远、若即若离。
风水盘刚才悄无声息地转动了,慕长渊身在局中却毫无察觉。
反应过来后,他兴奋地搓了搓手,决心这次一定要将揽星楼风水局收录进《纵横》里。
“仙修还怕冷?”
见她这般举动,浅香公子也不自觉地抱紧怀里的青铜小手炉,目光始终落在“穆淡淡”身上:美人的姿容仪态挑不出任何错处,该妩媚的时候妩媚,该清冷的时候清冷,艳丽不俗气,尤其是那一双眼睛,形状修长眼尾上挑,一颗盈盈红泪痣仿佛会勾魂摄魄。
她说自己是合欢宗弟子,浅香第一时间就相信了。
这模样,倒是比多情道的薄宗主还要再出挑许多,若是今晚能一击必杀……
思及此,浅香借着昏暗的月色垂下眼眸,握炉珥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抖发白。
事实上,魔尊这满脸不正经的调调的确是跟薄宗主学的,好歹有这么多年套马甲兴风作浪的功力摆在这儿,他模仿谁都惟妙惟肖。
大概是想到夙愿得偿的场景,浅香总算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笑容,声音温和了许多:“姑娘既然是为酒而来,这婉娩香确实是我从一位故人那里学来的,”说罢,指尖在铜炉上敲击两下,铜炉发出清脆悠远的回响:“我浅香不是小气之人,两坛子‘婉娩香’就当提前为穆姑娘庆功了,事成之后,姑娘无论想要什么,浅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。”
话音刚落,戴着镣铐的少年就再次推门而入。
这回他带来的两只陈旧酒坛,封口上的泥巴都没来得及清理干净。
如此“原生态”地呈现在魔尊眼前,就是为了表示这酒和刚才的不一样。
狴犴迅速跑过去嗅一圈,然后心满意足回到魔尊体内,趴在他脑袋上安逸地打了个酒嗝,意思是酒没问题。
慕长渊微微一笑,道:“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
虽说如愿以偿,魔尊却并没有想象中开心,总觉得这酒没入喉已经变了味:仙盟迎请上神要集体三跪九叩,拜香敬神、祝祷苍生,昭告四海八荒,还不一定能获得回应,凡人凭什么用两坛子酒就想找本座当外挂?
同是外挂,待遇却天差地别,魔尊越想越气,神月宫内小黑猫扭身一口咬中沈凌夕的食指!
沈凌夕正撸猫撸得好好的,莫名被咬,还在指尖留下两个浅浅凹痕,见小黑猫突然翻脸,他伸手捋着猫咪的胡须:“又怎么了。”
“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