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间法术当即运转,将他凝固在无比宽大的床榻上。
“不”景天终于维持不住挑衅时的飞扬神采。
他双手下意识推搡着,挣扎间,那双明艳的眼瞳突兀地睁大。
景天的眼泪登时滚落,一颗颗地润湿了红润的腮帮。
少女眼前一片发黑,但十指狂乱抠挠,偏偏留不下一点血痕。
“哼。”全程似是游刃有余、势如破竹的魔尊,总算肯垂下眸瞧与千娇百媚毫无关系,只能说嘴硬身软的妖姬一眼,嘴角满意地扬起。
可是,连续不断的热汗从额角与鬓发滑落,并不比景天脸上的泪痕少。
重楼显然不是他表面看上去那般平静自若,反是竭尽全力自制着,才没有放任自己。
“别”内心莫名根深蒂固的有恃无恐,终于被理智压到了谷底,让景天有了恐慌。
重楼挑了挑眉,松开一只手,去把玩迷迷糊糊的景天后头只知道画圈圈的四根尾巴。
“景天你记住”瞧着小狐狸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,魔尊唇角的笑意愈加狂放邪肆。
他将滚烫吐息洒在睁大眼睛祈求地看向自己的景天耳边“龙性本饮。”
只有神将,值得魔尊无数年如一日不主动越雷池一步的等待守护。
魔尊温柔地吻了他一下,声音却冷酷如冬日冰雪“本座给过你机会,是你自己不要的。”
也只有景天,值得他打破修行至今不愿被本能影响的原则。
重楼愿意在景天身上做个彻头彻尾的禽兽。
这一夜,恳求从未止息。
直到第一缕晨光穿透煞气阴云,洒在魔宫的屋脊上。
景天早已没有力气抵抗。
“这就不行了吗”魔尊淡淡说道。
景天涣散的视线还未凝实。
可魔尊将妖姬搂在怀里抱下床,一脚踹开了寝宫的大门。
景天从未有一次觉得,从寝室到了浴池的路那么远,竟足够他几乎脱水。
被抽拔出来丢进池子里时,景天扑腾几下,靠在池壁上,困倦极了。
他听见了不远处魔尊自行擦洗的动静,只无力地闭上眼睛休息,却在睡着之后没多久就一个脚滑,直接沉向了池底。
“呜嗯”可是,一瞬间便被搂住腰,还将气用一个吻渡了过来,很君子,很柔和。
景天茫然地抬眸看了过去,觉得自己大概是眼睛出了毛病。
不然,魔尊暗沉的血瞳里,怎么会有星光般灿烂的温柔
果然是看错了吧。
再眨了眨眼睛后,景天再看见的只有深不见底的血潭,而他也被粗暴地拖上来。
龙精开始发作,溢出的灵气滋润着身体,倒是巩固了他仙级的境界。
但慢慢恢复的体力不但不是救命良药,还让景天觉得不如昏过去算了。
“哼。”魔尊瞧着他的脸颊,轻轻歪着头,极清既浅地笑了起来。
过近的距离让那张过于出色的脸显得柔和而缱绻,迷离了景天的视线。
“嗯呃”他朦朦胧胧地受了一个深吻,软倒在重楼怀里。
耳畔的低笑声便更加悦耳,险些要彻底迷惑了景天的神智。
“啊”若非从魂魄里剥离已认主的照胆剑灵所带来的痛楚,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。
但此刻极力抗拒挣扎的景天,尖叫着的时候,是真摆脱了魔尊魔魅的瞳眸与笑意。
“哼,倒是意志坚定。”可就算如此,重楼也只是用空间法术把他带到他经常居住的隔壁客房,按在清冷整洁的床笫上。
剥离有条不素,哪怕剑灵同样挣动抵抗,也无力回旋被剥走的下场。
“呜嗯”遭受重创的少女热泪盈眶,瘫软在魔尊的怀抱中“不照胆”
重楼却只是笑,笑不达眼底“怎么,你就那么依赖剑灵”
“依赖”景天咬住嘴唇,将担忧锁进心底,极快地冷静下来“不,神剑闻名遐迩,是因为他是第一神将的佩剑。”
重楼目光一闪,那抹毫无情绪的微笑随之收敛了“哦”
魔尊冷淡严肃却双瞳闪烁的模样,比刚刚皮笑肉不笑顺眼多了。
如果不是刚从浴池出来就已经穿戴整齐,而我仍然陷入困境,想必我会更欣赏这份惊人的颜值。
景天默默想到,嘴上倒极为诚实“正如炎波血刃出名,是因为魔尊你。”
“兵刃之名,成全在于其主。”他肯定且自信地说道“我该学的都学了,又怎会依赖一把剑”
再说,照胆刚刚被你夺走前,还塞了几个神将的记忆片段给我,只是何时能激活不得而知。
“还算有些志气。”重楼倒是真心笑了出来。
很好,照胆神剑的便利,并未让景天陷于惰性。
“剩下的药效还有好几日呢。”魔尊的手指再次抚上妖姬。
景天想逃,但逃之无路、入地无门。
“本座保证,你会永生难忘”
景天终于明白,魔尊之前对自己有多收敛和温柔。
“才一半时日,你这表现”魔尊已立在榻边,重新穿戴整齐,似是无奈地摇头笑了笑,一指头点在景天失神睁大的眉眼中央。
狐妖女不做声地躺着,仿佛神智飘远了。
“哼。”明知景天是装,重楼也只是轻哼一声,一点都不气。
他只是抽回手指,转而抚上少女的小腹。
“不要”妖姬一下子就不装了。
他结合某些传闻,隐约猜到了自己接下来会遭遇什么,不由往后一缩,脸上难得露出些许惊惶的表情“不要魔尊求你了”
可是,重楼不为所动,语气更是毫无波澜“你躲不掉的。”
“啊啊啊”景天就只能拱起腰肢,在他的指尖下挣扎哭叫。
小妖界讳莫如深但总有香艳残酷传闻的饮纹,被一点一滴勾勒了出来。
“呜嗯”景天的抽搐痉挛慢慢停止。
他双眸无神地看着穹顶,两滴泪滑落,将湿红的眼角濡得更湿。
“哼。”魔尊一把掰过景天的脸“若不想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,就变强给本座看”
景天怔了怔,下意识道“可是,淫纹”
被大妖魔烙上这种东西,就是贬为奴的意思。
是所有物,连归属都不再是本族能救助的范围。
“是,也不是”重楼悄无声息地瞥了一眼装死的照胆神剑与剑灵,语气越发平淡“本座用不上那种低级的玩意。”
景天误以为这是因纹果然,狐妖族地位不高、知道太少。
但他看了看景天猛地睁大的眼眸和一下子轻松的神情,决定还是宽恕了妖狐族无知所导致的误人子弟。
“你可以随时借此回到本座身边避难。”重楼的指尖覆上魔纹“这是本座赐给随侍的待遇,但此物一旦点燃,必灌满。”
景天“”
懂了,不是饮纹这种低级的单方面掠夺与控制,而是愿者上钩的引诱。
他忍住怒瞪重楼一眼的冲动,心里窝着火,语气便忍不住带出来一点“哦,那是挺高等的,不知道迄今为止有多少魔尊随侍有过”
重楼忍着笑看向景天,毫不意外于小狐狸的四根尾巴,尾尖毛都炸了。
啧,人要是也这么直接敢问,我早就告诉你了嘛。
“仅此一例。”魔尊八风不动地回答,垂眸对上妖姬怔然的视线,还不忘记给自己找个可有可无的补“能让神剑认主,仅你一人尔。”
景天炸起的尾巴毛无声无息平复柔顺,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,擦过魔尊的靴子。
“你看起来很有干劲,恢复这么快吗”重楼故作疑惑地低下头。
景天僵直在原地,然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扑进了被子里,把脸和尾巴都蒙了个严严实实“不,我要睡觉”
“哦。”重楼终于勾起唇角“今日之后,你可持行李离开魔宫。五百年之内,随侍之位仍在,可于魔界城池得到定额补给。”
景天露在被褥外的毛绒狐耳抖了抖。
“你魔尊你是不是还要还要去找三皇”听见脚步声往外走去,他迟疑一下,还是赶在门被关上前开口。
重楼站在门口阖了阖眸,语气波澜不惊“与尔无关。”
“啪。”房门关实,亦如小狐狸被魔尊堵上的心房。
他却不知,欺负他很久的魔站在门外,一滴泪滑落了下去。
抱歉,景天,仙级到了之后,你神魂伤势会渐渐开始复发并影响身体。
如果进步不快,魂魄汲取灵力自行压制伤势的速度超过身体承受力,你很快就会妖身崩溃,不得不再入轮回。
对此,哪怕是我,也只能布置外围环境、给予足够外物。天仙之途,终究在于心境,必须靠你自己。
而我想救你,必须请教天帝伏羲,一次又一次受伤,也还是必要前去。